中国农村调查札记

学术成果是学术研究机构的产品。自20世纪80年代，我院的前身就出版了一系列研究成果。2006年以后，随着成果的增多，我们对成果的出版进行了整合和整体规划。主要成果包括:最早推出的《中国农村研究书系》至2013年7月1日已出版32种，主要是本院专兼职研究人员的研究类专著。《中国农村研究》是学术论文类连续出版物，每年出版上、下两卷，《中国农村调查》则是实地调查类连续出版物，每年也出版两卷。《中国农民状况发展报告》属于年度报告，每年出版一卷。《中国农村咨政报告》为调查咨政类连续出版物，每年一卷或多卷专题性研究。《中国农村和农民印象》则是图片类图书。而《世界农村和农民学书系》是有关海外农村研究的专著系列出版物，《世界农村和农民学译丛》则是海外农村和农民学的翻译著作，其中的重要内容就是对日本满铁调查资料的翻译。《中国农村调查札记》是我院主撰的连续出版物之一。与以上成果相比，《札记》不是对学术对象的规范研究，而是作者在实地调查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感、所悟。它包含着作为实地调查者自身的活动和意识，形式更为灵活。自然，其中的生活性和心灵性更为突出。农村实地调查是我院多年坚持的基本方法。要做好农村调查并不容易，除了科学的方法以外，我认为要有“四心”:一是农村调查要用心。有人认为农村调查只是“动腿”，只要愿意往农村跑就行了。其实，到农村去容易，但要取得预期的成效却不容易。农村调查不仅仅是让对象填若干问卷那么简单。许多学术问题就来自调查之中，许多学术发现往往也来自不经意的调查之中。有没有收获，有多大收获，关键在于是否用心，将调查当作一门学问，而不是一项任务。二是农村调查要诚心。实地调查要与调查对象打交道。在长期历史上，农村人都非常质朴，对外来的调查者还是持欢迎态度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真实写照。但是，一定要明确，“不亦乐乎”的对象是“朋”。传统农村社会是“熟人社会”，“熟人”之间产生信任，可以无话不讲，能够成为“朋”。而外人则是“陌生人”，缺乏信任基础。尽管可以交往，但不可能一下子取得信任，更难以交心。随着市场社会的形成，村庄与外部交往愈来愈多，外人进村看起来更容易，其实更难。其一是农村人开始赋予时间价值了。以往农村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与调查者交谈，而现在他们也开始衡量其时间的商品属性。这是历史的进步。其二是市场社会使交往充满风险，人们不得不对外来人保持一份警惕。这就尤其需要有诚心，通过真诚相待，获得对方的认同，成为朋友。三是农村调查要细心。农村调查是对实地的考察，特别是要与人打交道。农村的一草一木，农民的言谈举止，都可能蕴含着“大学问”，关键在于你是否细心观察、体会和感悟，用一双学术的眼睛去“发现”。当今农村正处于急剧的变化之中，我们不仅要关注农村“发生了什么”，同时也要追求“发现了什么”。调查既要客观地描述，也要重视主观的联想。特定的情景可能会给我们带来诸多的学术启示。农村调查从一定意义上说，是要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发现“大学问”，引发对宏大问题的思考。四是农村调查要耐心。农村调查要取得成效，得有足够的耐心。调查要与人交往，而我们所交往的人并不一定知道和理解我们的用意。农民是天生的现实主义者，他们往往会觉得调查“无用”而不加配合。有时即便交谈，他们的思路也可能信马由缰，离题万里。这就需要调查者有耐心去解释、去倾听，同时也要有艺术性地引导“话语轨道”。农村调查是一门大学问，且是在书本上难以真正学到的大学问。专门讲调查方法的老师不见得能够做得好调查，为此特别需要调查实践。本书的作者在校园里学习过调查方法，最重要的是他们进入调查现场，有许多发现和感悟，也包含着调查中五味杂陈的感受。他们将调查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感、所悟记录下来，既是对调查产生的规范性报告论著的补充，也为历史留下了一份更为生动、活泼的记录，特别是作者的心灵体验能够给后继者诸多启示。学术发展依靠的是积累，依靠的是一代代人的传承。《中国农村调查札记》是我们新推出的系列出版物，大多数作者作为实地调查者都是学生。也许若干年后再回头看看我们的足迹相当浅显，但毕竟在学术大地上留下了我们难得的足印。它将与我们的其他出版物相映生辉!徐勇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研究院2013年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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