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工业化论：从日本看中国

本书是我从事中日农村工业化比较研究方面的一个论集。是在以前发表过的论文基础上改写而成的。我并不是要像过去的大家前辈那样，研究积累到了一定数量或自己到了一定年纪，就要编一个个人的论集，作一个了结。我结集的动机意外地简单：我的主要学术阵地一直是在日本研究界，很少和国内的农村研究或农业研究界交流。今年，原中国农业大学副校长程序教授，一位国内著名的前辈学者、农业问题专家，在访日时偶然买到了我的一本书，回国后找到我，要看我的论文，我手头还真没有现成的可送，于是触发了结集交流的念头。还有，近几年在以自己的研究为核心的硕士和博士课程专题授课中，我也需要一本完整的教材。我出生和成长在城市，但高中毕业后两年多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生活，给我带来了思考农村和农业问题的契机。因为那时我不仅仅是一位普通的知识青年，还曾被任命为有60多名农民和知识青年、300亩土地的一个生产队的队长。不过，真正开始研究农村问题还是在我大学毕业工作后不久，又重新回南开大学读硕士和博士期间。南开大学的日本史研究向来以政治史、外交史和思想史见长，导师希望我们配合国家经济建设开辟经济史的领域，于是我结合自己的农村经历，选择了中日农村工业化比较研究的课题。和一般农村、农业问题研究者不同，我虽然站在农村和农民的立场上看问题，却对农业持不太积极的看法。我的一个核心观点就是，农业是一种社会产业。在近代以前，农业的社会产业属性主要体现在它的强制性上，因为农业是当时社会财政和税收的主要来源，农民于是被强制性地束缚在土地上，并如所谓的“士农工商”阶级制度那样，名实不符地享受社会第二等级的地位。在近代以后，农业的社会产业属性才真正体现在它的社会性上。由于农业不再是社会财政和税收的主要支柱，农民也不再能被束缚在土地上，但社会又不能完全没有农业，于是农业成了全社会必须共同负担的产业，农业保护、以工养农和以商养农等等变成了国家和社会的义务。农业的社会产业属性，自然来自于其产业特性。农业是生物生长性的产业，理论上两个基本规律限制了农业的产业比较优势，一个是土地生产率的边际效应，一个是农产品需求的边际效应。农业在今天往往被看作国防产业——粮食安全是国家安全的一个基本方面、文化产业——传统文化的继承和维护离不开农村社会、环境产业——农业的生态涵养和自然景观维护功能不可否认，也使任何社会不能完全抛弃它。从这一核心观点出发，我在研究中借用流行的“农村工业化”一词，进行了重新界定，建立了农村工业化概念，并把它规定为发展中国家农村发展的唯一道路。我的理论探索不仅依据古典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发展经济学，还建立在对马克思主义经典的整理上。特别是对列宁的农村工业化思想的发掘和整理，为我自己的农村工业化理论提供了理论平台。依据新的农村工业化理论和测量指标，我在研究中探索了中日两国的农村工业化发展事实并进行了比较，从而加深了对我国当今农村发展的认识，提出了独自的新农村建设定义。本书第一编收录的是关于农村工业化概念的几篇理论探索论文，第二编是我对战前日本的农村工业化进程的探索，第三编是我对战后日本农村工业化进程的探索，第四编是我对中日两国农村工业化几个侧面的比较。和农村工业化间接相关，几篇对日本农业和新农村建设的看法和建议的论文则作为附录放在了最后。本书的观点作为自己的一家之言，也许今后还需要进一步深入探讨。但无论如何，我要感谢国家教育部在1998年给予我“优秀青年教师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进行战后中日农村工业化比较项目的研究，感谢日本国际交流基金2000年邀请我作为访问学者赴日做相关研究，同时今年还资助本书的出版发行，感谢京都的国际日本文化研究中心2005年也邀请我作为客座研究员赴日做相关研究。我的研究还和许多国内外友人的帮助分不开，日本的《冈谷市民新闻》报社社长萨摩先生，日本长野大学经济学教授菅野先生经常给我寄相关资料，国际日本文化研究中心的白幡教授曾亲自带我考察日本农村，我过去的学生窦心浩（上海外国语大学讲师，日本东京大学博士）也帮我收集过不少资料，在此一并感谢。著者2007年10月于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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